钱学森葬礼蒋英感人一幕 钱学森蒋英子女
2012年2月5日上午11点,我国著名音乐家,教育家蒋英先生在北京逝世。而此时距离我国‘两弹元勋’‘航空航天之父’钱学森先生离世只有不到三年的时间。
在北京这个不乏喜乐忧愁的城市,今天却凝聚了半个乐坛的明星大腕。诸如李双江、杨光、赵登营等著名艺术家、音乐家也都纷纷至此为恩师蒋英送别。而在遗体送别仪式的最前方,蒋英一脸安详,身披党旗,躺在鲜花中央。
蒋英1919年9月7日生于中国浙江,其父是我国著名军事理论家蒋百里先生,因为在日本和德国等先进的西方国家先后留学,蒋百里对西式文化和音乐钟爱有加,常在家中播放西方音乐家的作品,也经常带蒋英外出欣赏歌剧演出。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蒋英自幼博采众长,广泛接触各类文化。蒋百里曾在蒋英幼时曾送她一架钢琴,发掘了她对音乐的兴趣和天赋,这架钢琴也成为了她音乐路程的起点。
1936年年底,蒋英随从父亲出访西欧各国时,蒋百里考虑到国内战乱一触即发,不论对日方面还是国内的国共党争,都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因素和安全隐患。
为了让孩子远离是非之地,他借助此次出国,将蒋英和蒋和安排在德国贵族学校学习。
西欧地区作为文艺复兴的发源地,音乐艺术盛极一时,蒋英在德国留学期间通过自身优异的成绩,成功进入国际四大音乐学院之一的柏林音乐学院学习。
不幸的是,在她学业上升的黄金时期,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而西欧大陆作为主战场,德国又是二战的始作俑者,自然是众矢之的。各国的炮火轰炸,偷袭,包括国内人民暴动都已然成为了家常便饭,一时间德国混乱不堪。据蒋英事后回忆:当时德国内耗巨大,每天只能依靠早晚的救济面包和土豆充饥,身体大幅消瘦,有时赶上连日的轰炸,在防空洞里一蹲就是一整天,学生内部人心惶惶,死在战乱中的人不计其数。
不过所幸蒋英正值青壮年,凭借自己顽强的毅力,在1941年她从柏林音乐学院顺利毕业。而此时二战接近尾声,父亲蒋百里却突然去世。这一打击对于独在异乡为异客的蒋英而言无疑是巨大的,她带着父亲生前对她音乐梦想的支持,马不停蹄地前往瑞士求学深造。但由于父亲的去世,家庭经济基础已经很难支撑她的用度。为了求学甚至只能依靠捡菜叶为生,由于长期营养匮乏,她甚至患上了严重的肺病。在外求学的十年,蒋英可谓吃尽了苦头。
但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1943年,她在瑞士‘鲁辰’万国音乐年会上参加了女高音的挑战,并拿下了第一名,打破了全亚洲的记录,对此她却只有一句:我不能给中国人丢脸。
在其后两年的时间里,蒋英作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在欧洲大陆各地演唱,得到了欧洲名家的广泛认可。
作为一名女学生,她忍受了在异国他乡十年寒窗的苦楚;忍受了战乱和亲人的离别;忍受了孤军奋战的寂寞冷静。还依旧能保持对音乐的追求,保持对学术的探索,并在全世界面前为中国正名,她是当之无愧的民族音乐家。
不远万里,拥抱祖国在法庭上钱学森对美国特务说:我是个中国人,我忠于四万万中国人民,我的知识是个人财产,我有权处分。尽管钱学森的辩解义正言辞,但在霸权和手腕面前却显得很是无力。美国判处将钱学森一家驱逐出境,却仍然以莫须有的罪名将钱学森一家拘禁在特米那岛屿的监狱中。期间美国用照明灯照射长达十三天,经常半夜在蒋英和丈夫熟睡的时候前来提审。在这段时间蒋英和钱学森受尽迫害,据蒋英回忆,入狱半个月,钱学森瘦了近30斤。虽然经过美国科学界其他科学家的保释,两人能够回归正常的房屋中生活,但仍然每天处在美国情报局特务的监视和跟踪中。
两人回国的决心是不可动摇的, 在此后整整五年的时间里,钱学森和蒋英的住处空空如也,屋内摆放的只有几件常换洗的衣服和三个行李箱,钱学森曾向朋友解释:只要条件允许,国家接纳,我们夫妻随时做好回国的准备。幸好办法总比困难多,在报纸上得知时任全国人大常务委员会的副委员长是父亲的学生陈书通同志后,钱学森立刻想办法送出求救信。蒋英此时为了防止特务发现再生祸端,她用左手书写求救信,以左手笔迹混淆视听。由于受到特务监视和跟踪,通过邮局等正常途径向外求救一定会遭到拦截,夫妻两人借外出逛街为由,蒋英在商场繁杂人群的掩护下通过商场内的邮筒将求救信寄往了比利时的妹妹蒋和手中,并由妹妹寄到钱学森国内的老家,又由父亲钱钧夫转交到了中央政委。
在周恩来总理看到求救信的署名为钱学森后,立刻召开紧急会议组织营救方案,彼时1954的日内瓦会议中,周总理借印度问题为契机和美国外交达成协议。
回国之初,蒋英也曾在北京话剧实验团担任演员,在全国各地举办巡演和个人演唱会,但由于丈夫工作的特殊性,她也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热爱的舞台,不得不收敛自己的爱好。虽然蒋英不懂核武器的制造,不懂航空航天仪器的发射,但是她十年海外求学有积累了深刻的见解,并且精通四国语言,经过音乐的深入学习她也积累了满腹的才华。不久后她受聘担任中央音乐学院的声乐教师和专职翻译员。并由此展开了她长达45年的从教历程。
从自己心心念念的舞台退下后,蒋英站上了人民教师的讲台。中央音乐学院在当时是中国音乐学习的最高学府,而中央音乐学院的水平也象征了国家的音乐艺术造诣。
可当时的中国经长达半个世纪的战火洗礼,百废待兴。根本没有很好的物质基础进行艺术的培养和教学,蒋英将自己接受过的西方先进教育模式和教育思想灵活地运用在了中国土地上。她组织团队翻译的《肖邦传》、《舒曼传》以及她亲自主编的《西欧声乐艺术发展史》都成为了研究西方音乐历史的珍贵资料。
蒋英自幼爱好音乐,对中国的昆曲、京剧、民歌多有涉猎,在修习过德国古典音乐唱法后,她的歌唱技巧一定是贯通中西的,经过了多年演艺历程的沉淀和累积,这些学识都是她独特的宝藏。加入中央音乐学院后,她开始深入研究音乐教育。在她主持的研究工作下,她带领团队将西方古典音乐的乐理思想和音乐史带入中国,在中央音乐学院中开设钢琴教学和西方古典声乐唱法的教学。
蒋英带来的西方先进乐理思想刷新了中国艺术的教学方式和教育资源。
由她和一众翻译家共同翻译的《肖邦传》、《舒曼传》等西方音乐家个人传记以及她亲自著作《西欧声乐艺术发展史》描述全面,为研究西方艺术史和艺术思想提供了重要的资料和基础。
据蒋英的学生回忆,在她授课期间,针对很多英语水平不理想的同学,她都会单独进行英语补习。有的英语差距较大,她都会直接把教材上的核心英文翻译成中文,以便查阅。著名音乐家吴雁泽在采访时候也曾回忆:在教学的时候,蒋英针对学生的音域和歌唱技巧进行单独培训,用天鹅绒的比喻,帮助学生打开头腔。每周末都会邀请学生来家中作课开小灶,而且每次不收学生的财物礼品,还会准备好零食和水果热情招待。
蒋英在45年间培养出了26位著名艺术家,诸如李双江、杨光、吴雁泽等人。音乐家李双江在多年之后提起恩师蒋英,仍然满怀感激地说:蒋先生不仅仅教会我们歌唱,更是教会了我们做人,从蒋先生身上学到的东西,让他们受益终身。在蒋英90岁寿宴上,经历过一生风雨的她,语重心长地讲道:我的学生已经成为了老师,也教育出了自己的学生,如果有一天学生的学生也能够同台演出,才是使人兴奋的事情!